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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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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之樓

次日,當元初君剛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的伸手,卻沒有人來攙扶。

她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過去,卻發現無論是玄景還是楚望月此時都被自己“趕走”了。

起身後元初君腦子依舊有些混沌,坐在床榻上發出無聲的嘆息,看來自己是被養的太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一頭烏發,剛要起身的時候,她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閣下,您已經醒了嗎?”

聲音聽上去有些謹慎,元初君摸了摸鼻子,說起來也是,武林中練武的人大多都早睡早起,自己雖然起的不算晚,但是和這些練家子在一起還是顯得有些晚了。

不過看來這幫人在外面一直註意著房內的動靜啊。

元初君扯了扯嘴角,在屋外人心驚膽戰的感受沈默的時候,悠然開口:

“嗯。你們先去童嘉的房間等我吧。”

屋外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氣,顯然作為來叫素娘子的代表,他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元初君雖然話上那麽說,動作卻依舊不緊不慢,凝視著窗外依舊陰沈的天氣,看來不久後可能又要下雨了。

童嘉的死活於她而言意義並不大,她真正需要做的事,是讓武當派那位什麽都不管的真人知道,他手下的武當派已經爛到了骨子裏。

當然,如果他還是和原作一樣不聞不問選擇坐山觀虎鬥,元初君也不介意出手幫他解決了這些麻煩。

嗯…名頭當然用的還是血公子的了。

不知道吃齋念佛的無名和尚一出門,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和整個武林對立了,會是什麽感受呢?

元初君正好面紗,微微一笑。

沒關系,就算你不想和武林對立,我也會幫你一把的。

房內的眾人緊張的等待著,他們表情都緊繃著,似乎對於接下來要來此間的人感到十分恐懼一般。

“閣下,這邊走。”

伴隨著一個武當弟子的聲音,一抹白色悠然走入房內。

“喲,人都齊了,鏢頭也在啊。”元初君半彎著眼睛笑瞇瞇的樣子,看上去仿佛很好說話的樣子,“讓你們等了我這麽久,還真是感到十分抱歉呢。”

“無妨,請盡快為童嘉解毒吧。”謝嶼戈面不改色的讓出了床榻的位置。

床榻上,渾身僵硬的童嘉趴在那裏,臉色青紫,顯然這幾天的遭遇和痛苦已經讓他痛不欲生。

赤紅著的眼睛轉動著,死死的盯著一步步走近床榻的素娘子,嘴唇顫動著,如果不是來之前謝嶼戈警告他不要亂說話的話,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抑制不住恨意破口大罵起來。

最初對素娘子的感情占上風的或許還是恐懼,可經歷了這麽多天的折磨,那些恐懼也已經轉化成了恨意和殺氣。

站在床榻邊的元初君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童嘉,她緩緩蹲下來,盯著那雙赤紅的眼睛,用低低的氣音說道:

“怎麽樣,事到如今,你還敢為南知意做事嗎。”

“什——!”童嘉大驚失色。

是因為我為南知意做事,她才會對我做出這些折磨行為的嗎?!

看著雙眼瞪圓了的童嘉的思索表情,元初君咧嘴一笑,聲音卻是冰冷刻骨:

“南知意想和無為樓對抗,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東西。”

“……”這次童嘉沈默了。

他眼神覆雜的看向元初君,在他的認知中,元初君說的不錯。

相比那勢力龐大到恐怖,已經滲透到了各個角落的無為樓,南知意確確實實不是對手。

單從堂主的長老來說,無為樓就足足有十四堂,每一堂的長老實力都十分恐怖,各自擅長不同的力量,但大多數都以陰狠為主,當然,也不缺少鐵騎堂那樣雄武的將士們。

無為樓的勢力雖然略顯臃腫四散,但是有這麽個名頭下,每個殺手都肆無忌憚,又謹慎的讓人抓不住尾巴,就算被抓住,在無為樓看慣了殘忍和酷刑的他們也會當即自我了斷。

他們像是毒蟲一般,遍布天下各處。

看著瞳仁震顫的童嘉,元初君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輕拍著他的臉站起身來,袖子一揮,眾人只見一節黑色的毒蟲倏然間從他的脖頸處撕裂出一道口子,飛回了元初君的袖口間!

所有人驚恐的後退半步,看著床榻上嚎叫著捂著自己脖子的童嘉,又看著輕描淡寫收回袖子的元初君,一時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元初君有些嫌棄的甩了甩自己的手,無視身後脖子已經飈出鮮血痛呼著的童嘉,一步步緩慢的朝前走著。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腳步忽然一頓。

緩緩轉過頭來,在所有人萬分緊張的警惕註視下,她忽然彎了彎眼睛:

“明白了嗎。”

“這就是和無為樓作對的下場。”

溫柔的女聲讓所有人背後發涼。

……無、為、樓。

這個無法無天的組織。

完成了挑撥離間順便給無為樓潑了個臟水的元初君直接離開了青州。

騎著馬出了城門的她一路徑直朝都城的方向走去。

“二層堂?毒長老?”

高大的守衛看著眼前舉著腰牌眼神有些發楞的嬌美少女,仔細確認過腰牌的正確性後,在聽到他所說的堂主的名字後,臉上的懷疑才少了幾分。

眾所周知,在無為樓的十四個堂主中,只有二層堂的毒長老和十一層堂的詭長老才會有這樣看似弱不經風的手下。

毒長老的手下個個以身飼蠱,在身體被蠱蟲蠶食的十分破敗的同時,又能在戰鬥中爆發出恐怖的毒性來;詭長老的人則是年齡跨度最大的,他們擅長詭異的功法,讓自己從外表來看毫無攻擊性。他的人往往隱藏在街頭巷尾,是無為樓冗雜情報的主要信息來源。

守衛將腰牌還給楚望月,內心還有些鄙夷。

不愧是毒長老那些陰狠的手下,面對著一個組織的人還要偽裝成這樣弱小的存在,如果有不知道她身份的殺手可能就會因為判斷失誤想要殺她奪貨,屆時恐怕會被毒的痛不欲生吧。

果然,還是八層堂的騎兵們最光明正大,雖然他們最初是一支從國家叛逃的騎兵隊,可在後續的培養中,他們的殺手也是最光明磊落的存在。

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八層堂的殺手們,太愛騎馬出行了。

“駕!”

疾馳著的馬匹忽然一個剎車,馬背上的人在顛簸下微微皺眉,看著眼前一眾騎著馬的隊伍,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元初君凝視著對面雖然身穿鎧甲,但顯然不是正規軍隊的一眾人。

這不是……八層堂的人嗎?

在這個時間段,他們出現在這裏是幹什麽?

元初君及時勒馬,馬匹在原地徘徊了兩圈,她仰頭看向那邊的動靜——

“還沒有消息嗎?”為首的男人面戴覆蓋上半張臉的面具,冷聲詢問道。

旁邊的男人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對著他搖了搖頭。

面具男人身上的氣質冷了幾分,他斜視著另一邊的人:“消息已經放回去了,堂主還沒有吩咐?!”

“真的已經放出去了。”被他質問的男人明顯有些無可奈何,又好似對於面具男對於同伴的命令式語氣習以為常了一般:

“兵九,堂主說了,我們的任務只有在元乾國國都周圍巡查,如果真的有異變再采取行動。”

面具男冷哼一聲,倒是沒繼續反駁。

幾人在元初君的凝視下,就這麽調轉了方向,看到了身後的她。

——一襲白衣的女子跨腿坐在高大的黑馬馬背上,柔順的黑發在風的作用下微微向後飛揚,此時正處於黑壓壓的烏雲之下,在元乾國獨特的氣候環境下,只顯得對方此時的凝視更加悠遠。

一句“什麽人”梗在喉間,看著那宛如游離於世外的人影,所有騎兵都有些許的恍惚。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面具男兵九。

“你是……素娘子?!”他冷厲的開口,馬匹一步步朝著元初君的方向移動著,周圍的人如夢方醒,同樣驚疑的靠近著。

元初君輕扯馬鞍,看著眼前的幾人,他們的表現很合理,並不親昵,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敵意。

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不解和警惕。

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並不知道血公子和無為樓樓主之間的交易和協議,只知道曾經無為樓的第一殺手不知為何忽然不在樓下掛牌、而且銷聲匿跡了,僅此而已。

正因如此,雖然最近血公子和其弟子以無為樓的名義同衛南星合作,奪回了衛朝,但對於這些滿腦子只有規矩和肌肉的騎兵們來說根本不知道其間的內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唷,看來我現在是真的變得出名了啊?”素娘子的聲音和她的長相給人的感覺無異,一樣輕飄飄的帶著笑意。

兵九停下了馬,和元初君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冷聲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呢?”素娘子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她悠然道:

“好好想想吧,這就是我在這裏的原因了。”

幾個騎兵皺眉,互相對視了一眼。

位於兵九身側,剛剛那個出言勸告他的男人率先開口了,和周圍冷冰冰的男人們相比,他顯得略有人情味,特別是那雙在與他們同樣面無表情的臉上的清眸。

“閣下的意思是,我們的行動,需要看你在國都內鬧出怎樣的動靜?”

男人謹慎的詢問著。

元初君聞言,雙眼半瞇了起來。

的確,在後來玄景單槍匹馬殺進元乾皇宮的時候,當時在溫獻淳身邊的人,確實是這群八層堂的家夥。

看來他們的確在這裏接到了有關溫獻淳的不為人知的任務,才會在後來做出保護他的行徑。

可惜,這些家夥在經受了歷練實力增強、同時殺紅了眼的玄景眼中還是不夠打的,更何況那時的玄景身邊又有“主角團”一行人幫助。

於是,在騎兵們警惕的註視下,眼前看似柔弱實則毒到了骨子裏的女人輕笑一聲:

“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無為樓從行事到事情了了全程……”

她雙眼閃爍,微微壓低聲音:

“從來不會鬧出大動靜來。”

樓主:我嗎?(反手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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